先父戰後從內地來港,居住在潮州人聚居的上環。來港初期,先父在上環三角碼頭當苦力,每日要搬運沉重的木箱上船落船,以致雙腿患有嚴重的靜脈曲張,影響行走。
想不到經過60多年的發展,碼頭工人由昔日出賣勞力搬運木箱,到今日使用機器吊運貨櫃,工作環境依然十分惡劣。碼頭外判工每日要工作十多二十小時,吃飯上廁要在吊機上進行。工人除要忍受日曬雨淋、風吹雨打、身體勞損外,還要在堆滿貨櫃、高度危險的環境下工作。
和黃旗下國際貨櫃碼頭(HIT)董事總經理嚴磊輝指摘工人沒顧全大局,損害香港航運業;又說工人若不滿意工資,可以另謀高就。
事實上,損害香港航運業的不是工人,而是大財團。政府早於1992年批出九號貨櫃碼頭,之後超過20年,一直說在研究興建十號貨櫃碼頭,至今仍沒有定案。這20多年,大財團在深圳投資興建新碼頭,在深港兩地操控碼頭收費,賺到盤滿缽滿。大量貨櫃業務流失至深圳,令香港損失大量就業機會及收入。
現時葵青貨櫃碼頭24個泊位中,和黃的HIT控制其中16個,九倉的現代貨箱碼頭控制7個,兩個公司的市場份額高達96%,碼頭外判商和工人根本沒有議價能力,難以逃避兩大財團的勢力範圍,又有何選擇可言?
大財團收取全球最貴的碼頭處理費,兼且收費缺乏透明度,不知有多少是落入船公司和外判商的袋中。大財團操控收費,反對政府批地興建新貨櫃碼頭。不少中小型物流公司和海上運輸公司找不到足夠泊位去起卸貨物,嚴重影響生意的流轉。今年財政預算案,財政司司長表示會批地用作物流設施,恐怕土地又落入大財團手上,無法打破壟斷。
和黃去年盈利260多億元,港口及相關服務的息稅前利潤(EBIT)高達78億元。每年花費幾千萬元去改善工人的生活和工作環境,不過佔集團整體盈利千分之一,相對於數以千億元計的3G投資損失更是九牛一毛,又何須如此吝嗇?
One day, virtually every business will operate with a sense of higher purpose, integrate the interests of all stakeholders, elevate conscious leaders, and build a culture of trust, accountability and caring.
─By John Mackey in Conscious Capitalism(201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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